没有任何预兆地，潘再次消失在希悦的生活里，就像那日寒夜里他无声无息地出现时一样。
料峭的寒意即将褪去的时候，一年一度盛大的祭雪节也就来临了。
唯的家里有一个半围合式的小花园，每至盛夏，灿烂的天堂鸟就会盛放出和煦的阳光般的花韵，放眼望去，一片辉煌的金橙色洗尽铅华，在花瓣的尽头化为洁白，晶莹剔透。希悦不知道是因为唯心喜欢天堂鸟，还是单纯是唯自己本身就像极了天堂鸟的原因。
希悦俯下身，一阵微风拂过枝桠，一株天堂鸟不经意间显露出一颗嫩绿的芽，是那种比青草还要鲜艳明媚的颜色，透明的似乎要滴下水来，她有些恍神。天堂鸟的世界是不加掩饰的纯净的辉煌，像一只自由的鸟，无拘无束，永远向往着阳光，可这片阳光对她而言，实在是过于耀眼了。
“希悦！”唯逆着阳光向她跑来，浓密的淡金色的鬈发漂浮在耳边，白皙的肌肤，湛蓝的眼睛里扑闪扑闪的阴影，像是宁静的湖畔里飘过的天空的影子。
“容诺要一起去街市，”她笑起来很美，是这个年纪的女孩独有的漂亮，不了镇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扬起如此轻盈甜美的笑容，像一个精灵，一个活跃在空气中的精灵。
“小唯，记得买一把极冥锁回来。”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，唯心倚靠在远处雕刻着镂空花纹的木质扶栏上，眉眼婉丽，绝美的脸庞望着她们，满含笑意，“不要在外面待得太晚，沐姨和我今晚也要去容诺家吃晚餐。”
“知道了，妈。”唯回过头摆摆手，拉起希悦就跑出了庭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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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中仿佛有细雪飘过，男孩仰起头，感觉到有一片雪花在鼻尖融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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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喘吁吁地赶到集合的街口，容诺早就等在那里，腼腆地看着她们笑。习惯地接近，唯发觉他的肩头微微有些湿润，不由眯起眼睛，仰起头望向天空。约摸十一点钟方向，一轮亮白色的轮廓，冬日独一无二的阳光。就在这倾泻下来的淡淡的光晕中，难以察觉的雪花琐碎地飘舞，安详地笼罩着他们。
“好特别的阳光。”唯惊叹道。
细雪仿佛初生一样的脆弱，大部分飘在空中未及地面随即融化，白昼渐浓，冬日最后的雪花便终结了。
街市熙熙攘攘，不时有熟悉的面孔对他们招手微笑，沿着忘川河边一路走远，渐渐地接近奈何桥，冰面已经破开，不时有细碎的冰块在水面沉沉浮浮，之中漂浮碰撞着几盏五彩斑斓的浮灯，水面之下捉摸不定的混沌承载着波光粼粼的冰点。
唯快步跑到一侧率先欣赏起浮灯，容诺驻足，听她唧唧喳喳的雀语。希悦向四周张望了一下，独自一人漫不经心地走上奈何桥，信步走进川流不息的人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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